又是一次沉醉。这不知是近日来的第几次酩酊大醉了，恐怕也不会是最后的一回。

他倚剑而立，借着昏暗的灯光端详着手中的长剑。往日里醉酒后总是郁郁难眠，此刻却与以往不同，只见他拔出佩剑，点灯细看。

"醉里挑灯看剑……"他喃喃自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那时的他正值壮年，旌旗招展间统领着万名精骑，气吞山河。

回想二十岁时的那场起义，两千农民手持简陋农具揭竿而起，在这纷纷扰扰的大世中寻求一条生路。

"梦回吹角连营……"这些大概是人生最激昂的日子了。他从金国逃奔而来，在宋廷的支持下建立了一支劲旅。

然而天意弄人，义军内部出了内鬼，统帅被害身亡，队伍四散奔逃。在群龙无首之际，他率领军士突袭敌营，生擒叛徒献于建康。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那些驰骋疆场的日子恍若昨日，铁血金戈的记忆依然清晰。

但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踏上过战场。南宋朝廷已无意北伐，只重用他治理地方的才能。他在各地任职，政绩斐然却难抒壮志。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六十四岁时，他的机会似乎来了，被任命为枢密都承旨，但此时的他已重病缠身。

临终前，他仍念念不忘未竟的事业，断断续续地喊着"杀贼！杀贼！"这位以剑为生的武将，最后也是将佩剑收入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