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史上,新月派和现代派常被视为两个不同的诗歌流派。那么,这些划分究竟基于什么理由呢?其中一个常见的看法是,新月派更多受到英语诗歌的影响,而现代派则主要受到法语诗歌的熏陶。然而,这种简单化的分类却常常显得捉襟见肘。
以闻一多为例,这位新月派的主将,其标志性诗集《死水》中就明显可见法国象征主义,特别是波特莱尔的影响,这一点甚至不输于被视为现代派代表人物之一的戴望舒。再看何其芳,他既受到法国班纳斯诗派的启发,也不忽视英国诗人罗塞谛的影响;而卞之琳则在英美诗歌的滋养(如艾略特和奥登)中获得养分,其接受程度往往超过法国象征主义代表人物瓦雷里。
或许有人会以创作理念来区分:新月派偏向浪漫主义,现代派则是象征主义的。但这种说法同样难以成立。新月派发起时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用理性节制感情”,这在实际创作中恰恰推动了诗歌从直抒胸臆转向更注重象征与暗示的道路。例如,闻一多从《红烛》到《死水》的变化轨迹,正是揭示了这种转变。
还有观点认为,刊物和成员的不同是划分两派的主要依据。诚然,两家诗刊在风格上有所侧重,但像何其芳、卞之琳这样的诗人却在两家刊物中都有发表作品。这表明,流派的界限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存在一定的流动性。
综上所述,新月派和现代派的划分远非表面那么简单,它们之间的关系既复杂又微妙,值得更深入的研究与探讨。未来的文学研究或许能够在更为细致的历史语境和社会背景下,找到这两种诗歌流派之间更具解释力的区分标准。